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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永嘉变身采茶工 “浙江第一早”抢鲜开采

2023-02-21 14:29来源:浙江日报编辑:郑添元

你喝上今年的第一杯新茶了吗?

“乌牛早”和山野一同苏醒。近日,素有“浙江第一早”之称的温州永嘉“乌牛早”头茬新茶抢鲜开采。

早,是“乌牛早”的独特优势。作为我国特早熟茶叶品种,每年2月中旬,首批永嘉“乌牛早”就会上市,比龙井茶等要早一个月左右。

“乌牛早”的报到,让永嘉成为很多采茶人的第一站,这里也成为浙江最早春茶飘香的地方。16日,我变身采茶工,跟随乌牛街道的茶农,体验采摘“乌牛早”茶的头茬“黄金”芽头。

采茶不要掐,要往上捏一点

上午9时,我来到永嘉县乌牛街道横联村的茶山。茶山不高,约两三百米。五香福茶园基地就在这片茶地上,种植面积约200亩。一旁,茶园种植户蔡正佐正在给6名采茶工分发装备——深蓝色工作服、花色的遮阳帽、竹藤编制的茶篓。

“你来啦!先把衣服换上。”蔡正佐也发给我一套装备。

站在一旁的金阿姨见我是新面孔,亲切地来帮我系扣子,“小姑娘是第一次采茶吧?我们都采了十多年了,一会你就跟着我。”

一切准备妥当,我走进了茶地,大家却没有急着采摘,似乎在寻找什么。“现在天气冷,头茬还比较少。我们要先观察嫩叶的长度,看看哪些鲜叶能采。”金阿姨见我困惑,便解释说。

一番寻觅,我们找到了几棵可以采摘的茶树,只见金阿姨俯下身子,一手薅住茶树顶端稳定枝条,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准确地将茶青捏住,往上用力一提,一颗嫩叶便从枝上到了手中,左右来回重复几下,就把一株茶树上的嫩叶采摘好了。

金阿姨将手掌摊开伸到我面前,七八片嫩叶正躺在她的掌心。“你看,这个嫩芽紧靠一瓣叶子,叫‘一芽一叶’。这个呢右边还有一瓣叶子和上面的一瓣分成个Y型,叫‘一芽两叶’。现在叶子刚开,芽比叶长,看起来饱满,长度差不多在1.5厘米,这样的新茶才最鲜,也适合采摘。”金阿姨又指了指旁边的茶树说,“这个才冒芽尖,叶子还没开就不能摘,不过最近天气暖起来,过两天再来采。”

照着刚才金阿姨的动作,我依样画葫芦,左手稳定枝条,右手小心翼翼地摘起一个嫩叶来,没想到“眼睛会了手没会”。我把采下的嫩叶拿给金阿姨看,一对比便发现有些不太一样。

“不能用指甲掐,这样会把芽的‘底’带下来,要往上捏一点,你看,这样拨一下就能下来。”金阿姨一下子就点出了问题所在,手把手地教我。

我重新调整了手势,却又生怕太用力了把叶子摘坏。我这摘一个的功夫,金阿姨已经摘上了七八个。她摘完回头看我还在琢磨,不禁被逗笑了。“手的位置没错,加点力气,胆子大些,这芽看着嫩,叶子不会断的。”

看来没点本领还当不了采茶工。我盯着金阿姨又琢磨了一阵,好似找到了些感觉,速度也逐渐加快了。过了半个小时,我摘一个嫩叶,金阿姨只能摘上三四个了,感觉自己这采茶工也称职了不少。

两个小时下来,我的脖子、手、腿都有些酸了。可我的“战绩”,加上金阿姨6人的,合起来的茶青也才不到2斤。“今天量还不多,等到下周茶青多起来,我们一天要站上七八个小时,一个人能采足足5斤。”

2023年阴雨多,“乌牛早”口感可能更好

都说“明前茶,贵如金”,那目前“乌牛早”的头采芽茶市场价如何呢?“我们今天采的叫茶青也叫鲜叶,通常四五斤茶青可以炒出一斤干茶,现在一斤干茶能卖到3000元左右。”蔡正佐说。

“走!我们再去另一片茶园看看。”踩着茶树间的小道,我们往山的另一面走去。蔡正佐告诉我,这些天“乌牛早”一天一个变化,他每天都要把茶园转个遍。

说完,蔡正佐就一头扎进了茶树中间,举着手机边看边拍照。“你瞧,比起昨天的图片,今天又长出了点芽,照这个速度,下周就可以开采了。”我仔细翻看了手头的茶树,朝着蔡正佐点点头。

蔡正佐挑选了几张图片,和先前录制的采茶视频一起发到了朋友圈,没多久便收到了不少留言。“立春之后就有不少客户来问今年‘乌牛早’的情况。本来2月初就可以采摘了,因为一直下雨,连续低温,今年开采时间有所推迟,但口感可能会更好。再加上天气热得慢,采茶期会延长,大概能采上40天,在清明前结束。”

见我好奇,蔡正佐向我解释说,气温越低,茶树发芽数量越少,生长速度也会慢下来,能达到采摘标准的产量很少,但这个时候的芽质相较于其他时间的茶种来说要更好,而“乌牛早”又是全省最早开采、上市的茶,因此称“乌牛早”的头茬为“黄金”芽头也不为过。

身为早茶,“乌牛早”的价格波动也大。“再过个15至20天,等茶芽再大些采,价格就降啦,估计一斤干茶就只能卖1200元。我们要趁这段时间多采些。”蔡正佐说道。

初期头茶的采摘时期尤为宝贵,预计20日左右会进入大规模采摘期,需要足够的采茶人手。当前,蔡正佐已经联系了丽水、缙云,还有省外安徽、湖南等地的采茶工,他们过几天会到茶园采茶,大概有20多人。

招人也有门道。“现在各地都在招工、抢人,其实采茶工也要抢,特别是头采茶,还得要专业的采茶工。”蔡正佐说,为了让他们安心来采茶,茶园会承担来回的路费以及食宿,采茶工薪每人一天160元左右。

人工炒茶的香味,机器替代不了

收好茶青,我们驱车沿山道下山,跟随蔡正佐回到制茶厂。

只见一些茶青已经摊放在摊青席上。“这些是清晨采摘的,大概有4斤。”蔡正佐说,这是制茶的第一个步骤叫摊青,通过散热、失水,让茶叶中的水分自然蒸发掉30%到40%,要摊晾6个小时左右。

蔡正佐转身从架子上取出一张长方形的摊青席。我也戴起手套,帮蔡正佐搭把手,将茶青取出均匀地铺在摊青席上。

在蔡正佐的身后,有一排排炒茶机器,他们承担着杀青、理条、压扁、辉锅等制茶工序。

炒茶机器旁,还有一个圆形铁锅,这是蔡正佐手工制茶的好搭档。蔡正佐告诉我,从14岁起,他就跟着制作龙井茶的师傅学习手工制茶技术,还获评了“温州十大制茶大师”。“现在我们分人工和机器制茶。机器比较快,大概2个小时就能完成炒茶,如果人工炒的话至少得12个小时。”

人工炒PK机器炒,味道也有所区别。蔡正佐说,人工炒会用手去感受温度,判断茶叶不同程度的变化,通过控制每道工序的力度和时间,来掌握好茶的品质。“人工炒能炒出栗香、豆香、果香等,机器炒主要是茶香。不过我们现在机器调试了很多年,也能炒出栗香,但人工炒香气会更浓郁一些。”

除了味道,在价格上也有所区分,人工炒的每斤干茶,价格至少能比机器炒的再贵1000元。“人工制茶难度大,出量少,我们一般只定做,会根据客户想要的味道炒制。”

如今,新叶刚采,蔡正佐的订单已经排得满满当当,供不应求了。“我们今天采的已经被订走了。很多老客户立春后就来预订,山东的一个客户订了10多斤呢,就等我这边制作好寄出去。”蔡正佐说,按照目前的制茶速度,今天采的鲜叶,明早8时就能上市。说话间,一个预订新茶的电话又打进了蔡正佐的手机。想着自己采的茶,很快会送到客户手上,我竟有些小兴奋。

除了自家的茶园,蔡正佐还会将村里其他茶农的茶青一起收过来,制茶销售。“我有市场和渠道,可以带大家一起增加收入。”

永嘉孕育了以“早”闻名全国的“乌牛早”,至今已有300多年的栽培历史。作为原产地,乌牛街道有500多个“乌牛早”种植户,不少茶农依托自家茶叶资源创办企业。当前全县“乌牛早”种植面积约4.8万亩,今年预计产量700多吨。

入春,且饮一杯“乌牛早”。随着“乌牛早”的报到,爱茶人的春天已经到来。(谢甜泉)